影镜

守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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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蝉】一梦浮生——[四]水清浅

(此章微吕蝉,但全文云蝉不会变,雷者慎)
日常话外:十分抱歉看文的大家,这边高一开学太忙了,不适应紧张的节奏,因此拖更到现在,在这里向曾经看过我文章,支持过我的朋友们说句抱歉
期中考试后应该恢复到一个月三四篇这个进度,但内容保证三四千字不废话
文案很长,我不会弃坑的
此外有些许吕蝉,但那是配合文线所用,不会更改云蝉结局
每个人都有自己得不到的人。这就是我对吕布的看法,我想细细描摹文中的每个角色。
谢谢各位支持(鞠躬

〔四〕水清浅

泡好雪莲茶后,身披华丽紫绮的女子坐上床边等了一会,屏风后却悄然无声,大约也有一刻钟了,女子不由有些担心。
“婵儿?你没事吧,蒸汽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貂蝉正捧着两片洁白的雪莲花瓣念着往事,忽被这熟悉的温和声音唤醒了,应了一声,也自擦身,正想叫人从自己的行李中取件衣裳,转眼却发现屏风外一只纤细的玉手默默提着一件崭新的浅粉流苏的衣裙。

她愣了愣,这衣服估计价格不菲,而且……似乎与自己印象里,几年前阿雪姐姐那件舞裙如此相像?“影儿?”她试探地问道。
女子的声音因隔着一道屏风和氤氲的水汽而有些模糊“……本来,三年前就想给你的……只是你没等到它完成的那天。”

貂蝉不知道,那个娇小的身影目送着马车消失在道路那端再也不见的时候,轻轻蘸干了泪水,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决绝地出了别院,从衣坊里取回这件刚成的舞衣,抱着它默然地回到她和她曾经的寝房中哭了很久。

貂蝉穿着那如云似霞的舞衣转出屏风,轻轻抱住眼眶微红的花影“影儿依旧像原先一样温柔。”
“傻姑娘,”花影微微勾唇,似落花飘零般令人心酸“温柔的一直是你啊,不知你这些年有多苦……可是为何,又回来了呢?”最后一句,已是喃喃自语。
衣着光鲜的少女愣了一下,试图开心的笑了“因为想花影姐姐和鸳儿了。”
轻轻搂着她的女子琥珀色眼眸黯然,蝉儿还是不肯依靠自己么?“蝉儿,和赵将军分开了?”
“影儿还是像以前一样敏锐,”被从小陪伴自己的人看透了也在意料之中,少女清晨才止住的泪又簌簌而落,“子龙哥哥,去蜀州率兵,来日便出征了……我方才别过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赵子龙,是负了你……吗”花影心疼的搂紧少女,眼光很遥远,想到自己往事,不由气场骤然冷了几分。
“不,他说征战归来,会以天地山河为嫁衣,与蝉儿心许……”少女仰起梨花带雨的面容,氤氲在泪光后的眼神却格外坚定。

紫绮的女子不好再说,只是浅笑出声,轻声吟唱起她与她初次相见时的那曲歌谣。
貂蝉望向窗外,柔和的柳眉舒展开,眼睫微翕,沉醉在少时的回忆中。
她们房里的窗,正对着翠云楼前的街坊——那日貂蝉离开的方向——如今的晨雾已然散尽,阳光透过鎏金的窗纹碎了一地。

“影儿,真不愧为翠云楼的头牌歌姬。”少女并没有对着女子说,只是喃喃自语。
花影的声音微微一怔,悠扬地收完了民谣的尾音。她坚决地扳过貂蝉瘦的肩强迫她直视自己。
“蝉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会留下吗?”
少女眼眸中骤然弥漫了些水汽,她弯眸牵强的笑着“我会离开这里,远远跟着军队。我想离他近一些。”
花影将身体微微颤抖的少女拥入怀中,“果然,我从来就没能留住过你。”
语音上扬,却掩不住悲凉。

“外面太累就回来,翠云阁永远是你的家。”

少女换上从前的舞裙,最后回望了那扇窗。她执意婉拒了送别和花影提议的随从马车——以后的路一定会辛苦,也不必享受这路上一时。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她混入了林罗的人群之中。
她将花影为她定制的舞裙留在翠云楼,只是背着装了些换洗衣物和钱财的锦包,向着驿站那边去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她在一家刺绣坊住了脚步。
她看中了门店上那条天蓝锦缎绣着银白蛟龙的抹额。

日已当头,行人商贩也大多回去休息、进餐了,街上一时清净了许多。
少女一直用略微急迫的脚步赶向驿站,饶想有些累了,便放缓了步频,欣赏起杨道两旁的玲珑天成的山丘草原了。她感叹这路上的风景,忽然余光瞥见了一个恰好闪到树后的身影。
心里一惊,自己也并没有招摇,身上虽有些钱财却也绝对不比方才收拾回家的商妇值得强盗注目。
少女虽慌,表面却波澜不惊,只是默默加快了步伐,低头走着。

后面尾随的身影估计也没料想自己会吓住少女,叹了口气从树后走出,故意弄出些明显的声响让少女知道自己并非心怀鬼祟。
高大健壮的男子就这样立在道旁,低沉出声,唤道,“蝉。”

少女一愣,随即回眸,看到一袭暗红布衣的男子牵了一匹马正向她招呼,男子那双猩红的眸子平静的像面镜子,反射着冬阳柔和的光。
她倾城一笑转身小跑回到男子身边,嘻笑叫他“奉先。”

其实二人并非久别重逢,实在昨日饯行宴时二人还见过,只是当时少女一心放在赵子龙身上,也就淡忘了短暂的一面之谈。
想必是这样,吕布也是叹了口气,只是替她理好方才因小跑而有些散乱的云发。
少女无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殊不知这个动作被男子收在眼中。猩红的眸子流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依然将少女映在瞳中。

“蝉,赵将军此次主帅出征,你将如何?”吕布开口询问。
少女低下头“不知道呢……我想跟着军队,但路上的苦,我也是知道的……奉先,你现在……”
是想说好久不见吧,男子苦笑着,但还是耐心答道“自三年前我在翠云阁偶遇你后,便旋即出征越县,再回来时听楼里花影姑娘说你已经跟子龙离开了。然后我想你或许会回来,便一直留作城守。蝉,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找到你,我……”男子正欲倾吐心声,却被少女打断。

冰雪聪明如她,又怎能听不出男子话里炽热的情意?可惜她已经将心全部交给了赵子龙。她咬着下唇,偏头问吕布“奉先,蝉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蝉,讲吧,我定全力助你。”虽有些遗憾,但少女如此看着他,他无法拒绝。
貂蝉未曾想过他会如此果断答应,不由对他的真心十分抱歉。她抬起头,眸中氤氲,樱唇轻启。
“蝉儿想,让奉先随蜀军到军营里,陪着子龙,”顿了顿“即便征前,蜀军依旧广招将领,奉先武艺高强,不应该屈居城中仅仅作一名城守。军旅情急,我担心子龙,私意想请奉先与他有个照应。”

吕布愣住了。
他自小欢喜的女孩被义父送走之后,他隐忍怒火,潜心习武,终于在两年后潜入她家,从她义父口中逼出了貂蝉的下落,随后屠门。
他辗转找到江南翠云阁,却因那时女孩身份低微而不曾打听到,他灰了心,便意气在城里任些军职,好利用关系打听少女所在。
武艺高强的他不久便被提拔到将军之位,在他选在奢华的翠云楼设宴那日,他偶然发现站在雪莲台后服侍的丫鬟眉眼如画,好似是她。他随便拉了个小厮,问她的名字。小厮说,她叫蝉儿。
他心中一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雪女一舞倾城也无心再赏,他只求宴快结束,去问问那姑娘原本的姓名。
恰巧他撩开主阁的珠帘,就看到妈妈桑本应惩处犯错丫鬟那极重的一掌,正落在那粉衣少女清秀的面颊上。
她听见一袭青衣的歌姬扑过去抱住她哭泣着唤她“貂蝉。”
他攥紧双拳出了翠云楼。
之后某天独自夜巡时,从窗檐跃进翠云楼内,用画戟挑断了那丑恶女人的喉咙,又以她身体为纸以戟为笔,在她全身刻下了血淋淋的“吕”字。然后在她被叫去审问进门时,捂住了她的眼睛。他不想她被吓到。
出来后,不过寒暄了几句,征越县的军队便使人来催他。
再然后,与他向少女说的一样,他再回来,她已不在。
赵云把貂蝉带走了。

吕布凝视着少女恳求的神色,和眸中氤氲的水汽,终究心软了。
他安慰少女似的笑了笑,允诺道“好。”
因为他是你心里的人,我的貂蝉。
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对你的情意,正如三年前听说子龙带你远走那般坚决。
男子最后轻轻拥住少女,很快又放开“蝉,你勿随军队了,照顾好自己……我会随时回来给你传信。”
他解下马鞍旁挂着的盔甲,翻身上马,告别少女,向蜀城那方奔去。

少女目送男子消失在道路尽头,揉了揉因忍泪而有些发酸的眼睛,继续向驿站前行。

少女不知道,吕布初来江南任一军士时,尝与同为下等军士的赵云有过兄弟交情。
他们曾经在酒肆中对饮——尽管二人节制从未饮多——赵云曾提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那时的吕布还不知他心上人是谁,因此衷心祝福自己的兄弟。
而那双猩红眸子目光遥远,思念着主人记忆中的女孩。
吕布举盏,笑吟道:宝剑配烈士,香车配美人。

快马加鞭,次日一身战甲的男子已经到了蜀城,纵马奔入城门向主管征兵的官员纳了参军状。
然后便随人流来到蜀州城楼下,祭路司仪已经开始。
他一眼看到了一身银白战甲的少年将军,昂首对上城楼上正扫视人群的那双天蓝眸子。
他看到赵云龙枪向斜方微微一指,他会意走进身边画楼。

少女终于行到驿站,向掌柜打听了蜀军大致的路线,便花些租金挑了匹马,按赵云原先教自己驾马的方法试了试,便继续赶路了。
自刘备在汉地称王后,由于对民秋毫无犯,深得民心,于是民风纯朴,道法自然。
半月内她也是向道上民居的人打听才逐渐找到贵阳的路。大约贵阳城那边是军队的必经之路。
少女如今已换上一身米色胡服,将长发干练地盘于脑后,在野地里骑马缓慢向目的地去。

道旁晚秋的落花几已凋尽,唯剩些秋菊还嫣嫣盛放,近日潇潇秋雨连绵不绝。
少女挂上了蓑笠,并未为这些花景或秋雨而乱神一秒。
她心中唯有那个白衣少年,和他临别的约定。

浮生日月转,独倚春风歌轩阑珊。
花又重几瓣,咫尺回眸,何惧风雨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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