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镜

守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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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良】良言〈承〉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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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过了半年左右,那次萧何来的时候,他的神色很不对。

萧何走后我一副村农打扮混入城去,在市井见到了衣着光鲜的他。他一队人马,向一方徐徐过去。
那方,名为长乐宫。

他擦肩的一霎,我低声唤道,重言。他看向了这边,眸子一亮,勒马停下,让人马先去了。

他坐在马鞍上,眼神有对我不辞而别的气愤和委屈,也有几年的思念。
他打量我一阵后开口,“子房,你瘦了。”

我为避人耳目低下了头,乔装蓬乱的刘海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的脸,于是催促,“现在立即离开还来得及。重言,相信我……你现在过去,应该是刘季在召吧?你这一去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沉默了。但当我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望向长乐宫方向“怎么会呢……君主他,已经不疑我了……子房,这会我赴宴有急,你晚上来我府上再谈吧。”

我只好无奈地颔首,注目送行。他策马走了。不曾回头,正如那些年出征一样,从我身边离开,走远。

别了,重言。

我并没有去他府上,也没有立即归山,只是流连在长乐宫前的市井中。

日暮西斜,长乐宫里那口古钟响了,声音比几月前、我印象中的更加低沉。

丧钟。

我不顾行人惊疑的目光,从野路奔向那方。
长乐宫外的一片野地,有铁甲黑衣的卫士抬着些什么来了,唾弃地掷到地上,又走了。
枯树上的乌鸦飞了。那口大钟磕到地上,重重的发出天亡人命的哀鸣。

旁边被几百支尖利的竹戟刺穿的黑色麻袋中,一绺湿漉的长发垂在白草地上,染红了灰黑的土地。

我喉头泛起一阵腥甜。眼眶中的液体模糊了我的视线。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待那些侍卫走远后,扑到那麻袋旁边,一根根地,把那些刺穿骨肉的竹戟拔出来。

太阳落山了,最后一丝光线被长乐宫的高墙遮蔽殆尽了。我终于除尽了所有竹签,褪下了那个黑麻袋。把那人轻轻揽到怀里。

他英俊的面庞满是鲜血,双目安静地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或许我像在军营里那样碰碰他,告诉他我做噩梦了,他就会半梦半醒地眯起眼把我拉到怀里一样。

不可能了啊。

我恨怒地摘下了他发间的抹额——紫色的纹料已被鲜血染的赤红——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无声的哀嚎了起来。眼眶再也承不住泪水了。泪珠落在了重言的脸上,滑进发间,又渗入血红的土地,再也寻不见了。

重言,你还是那么天真,到最后也信任着他。

可惜刘季他,负了你啊。

忘了他好不好?

来世,我一定会比刘季更早遇到你,把你带离尘世纷争。

……刘季,浑蛋,你的国五百年内定会民叛臣反,尘归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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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已经泛白了。我才将呆滞的目光从那口大钟的铃绳上移开。麻绳已经断了。我也曾从重言颈上解下半段这根麻绳。

我直起身,褪下身上的外袍,轻柔的盖住他血肉模糊的身体,费力的把他横抱起来,蹒跚地走向山林。

我把他葬在了山巅上,我真正的住所的屋后。永远不会被外人找到。我在他坟前洒了一坛酒——他一直情有独钟的,良言。我跪在他身边,又开了一坛。

杯酒入喉,并没有年少印象的难受。正如他曾言过的,温润柔和,却深邃醇香。他说,像我一样。

十几年来,为了刘季的一句“运筹帷幄”,我从未与重言一同饮酒,也很长时间不曾饮酒了。

良言的后劲很大,我的头开始昏沉了。
好像在林间看见了一身战甲的重言,他眼中流淌着温柔和笑意,他唤我过去。

我向他伸出手去,终究控制不住沉重的身体,倒在了他身边。

终于,又与你抵足而眠了,几年了。

只是我无法再拥抱着你,在你怀里啜泣。

只是我没有再梦见你,我的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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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还有最后一章,正在码字
比较(划掉)虐心。。
论一个恶梦惊醒后泪流满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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